高雄電影節|《父親的謎情歲月》:難以承受的幸福

高雄電影節|《父親的謎情歲月》:難以承受的幸福

作者高雄電影節
日期07.10.2016

「你們為何要保護我?」
「你太敏感脆弱,大衛。」

《父親的謎情歲月》從死亡拉開故事序幕,大衛父親在家上吊自殺,弟弟安德烈對兄長與母親隱瞞實情;父親留給大衛一組工具,像是鼓勵他發揮自己才能,製作出一尊尊美麗玩偶;大衛認識美麗女孩瑪麗,兩人陷入熱戀,儘管沒有形式上的婚禮,兩人還是共組一個完美家庭:成功事業與兩個漂亮孩子;然而隨著孩子們漸漸長大,以及安德烈不小心透露當年父親自殺身亡的實情,都讓大衛內心受到衝突,隱藏心底的黑色憂鬱,慢慢渲染開來⋯⋯

「我想我該走了。」

「走去哪?」

「我不知道,很遠的地方,好像全世界都塞在我的身體裡,很奇怪,沒有人是在外頭。」

《父親的謎情歲月》令我想起《八月三十一日,我在奧斯陸》,兩部影片的主角都遭憂鬱纏身,不同的是,《八月三十一日,我在奧斯陸》有著掙脫不了的無奈,絕對的悲傷與消極,亮燦燦的當下美好,依舊無法挽回主角對未來的信心;而《父親的謎情歲月》裡的大衛則是因為捨不得生活裡的幸福,導致感性敏感的心被害怕失去的焦慮陰影給覆蓋住;《父親的謎情歲月》導演安妮穆得刻意將電影前半場拍的居家平凡,那宛如流水帳的生活記事,堆疊的都是大衛對幸福圓滿生活的依戀,然而隨著父親自殺身亡事實的揭露、臉上多了白髮與皺紋、兒女逐漸長大與疏遠的現實等,大衛開始明白:世上所有的完美,終會在某一天某一刻崩毀;《父親的謎情歲月》讓人看的於心不忍,在於大衛選擇「獨自承受」恐懼,彷彿一旦將內心焦慮給說出來,這一切就會立刻成真,因此他只能在山林、在無人公路、在夜深人靜時刻,孤獨啜泣;憂鬱,到底是怎麼佔據人們心房,並貪婪吸取人們對生的渴望又不斷釋放對死亡的嚮往?我想,對大衛來說,他最大的幸福就是他深愛著的妻兒,但同樣的幸福卻也是情感豐沛的大衛,最大的詛咒,太幸福才太害怕失去才覺得難以承受,才渴望逃亡。

「我們得活下去。」

「為什麼?」

「才能親眼看到我們愛的人變老。」

(底下會提及關鍵劇情,請斟酌閱讀)

《父親的謎情歲月》用兩場死亡來看人心的脆弱,大衛像是接下父親棒子,藉死亡逃避生命中難以面對(承受)的苦澀,然而電影並未在大衛死亡一刻畫下句點,反透過女兒勞倫絲跟奶奶告知父親與爺爺的死亡真相,以及勞倫絲的西班牙之旅、探望戒毒中的青梅竹馬安端、播放父親生前用來吸引鵝群的錄音帶等舉動,讓我們看見勞倫絲挺身面對生活苦樂的勇敢;《父親的謎情歲月》的動人在於勞倫絲沒有被哀傷擊垮(破除爺爺與父親接連自殺的悲劇輪迴),她選擇用自己的「生」來彌補父親的「死」,完成父親在她日記本內寫下的心願:「我想獲得永生,看著你們直到最後,想依附著你們而生。」,勞倫絲接受生命中必然存在的「無奈」,並選擇與之共生;若說死亡(自殺)需要勇氣,那麼活著,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接受喜悅與哀傷與喜悅與哀傷的反覆沖刷和折騰,同樣需要勇氣。

安妮穆得導演將《父親的謎情歲月》拍的溫柔動人,沒有粗暴譴責或刻意美化死亡,而是用寬容態度來面對(理解)生活中,人們各自承受的那份脆弱和不安;演員部分,飾演大衛的 Maxim Gaudette,憂鬱氣質看的很讓人揪心,只是大衛年輕時頂著的頭髮,怎麼看怎麼不自然;另外,飾演女兒勞倫絲的 Karelle Tremblay,年僅 20 歲,表演仍然生澀,但她的銀幕氣質相當好,有點像是 Lily Collins 和 Scarlett Johansson 的綜合體呢!

 

【高雄電影節】
2016 年以「懼獸年代」為主題,集結影史大師的驚悚經典、以及娛樂指數破表的最新各國強片,連續十七天,超過 200 部的國內外影展強片,於 10/21(五)~ 11/6(日),在高雄市立圖書館總館、高雄市電影館、in89 駁二電影院、正港小劇場以及全台獨家的「雲端戲院」上映。2016 年高雄電影節更首度推出「雄影短片節」,將於高雄、台北同步放映,屆時可以在高雄駁二與台北華山兩大文創基地,欣賞亞洲第二大的國際短片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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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通訊,佛系電子報

撰稿香功堂主(影評人)
圖片提供高雄電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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