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夢工場｜韓璟 ╳ 宋尚緯：炎上時代，我們還能了解愛情嗎？
BIOS monthly 好想戀愛專題——男朋友夢工場，看見親密關係裡因性別而生的痛癢。邀請社群意見領袖韓璟與宋尚緯，從流彈四射的性別戰場走到自己的性別經驗場域，她是常被鄉民歸類為女性主義者、卻自認厭女的生理女，他是被「罵／起底／肉搜」為女性主義的生理男性別叛徒。兩人身上背負錯綜且非典型的標籤，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啊我就不是。」
炎上，被炎上，在風向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的社群時代，比起「主義」，迫使他們發言的從來只是活著所受的創傷。
【韓璟】
出沒地點：戰線以外，補給站守候
防禦能力：政治與網紅圈
魔法能力：讓人閉嘴
疲勞指數：視網膜，柚子，蠢羊，鄭運鵬
社交評價：能屈能伸的全能經紀人
待人接物：雖戰性別但我不是女性主義者
【宋尚緯】
出沒地點：社群戰場
魔法評價：生理男性的女性主義者啊不就宋尚緯
待人接物：把人當人看有這麼難？
禮儀表現：非厭男
戰鬥技能：打臉文
抗魔能力：P 助，卡娜赫拉，掐掐
韓璟與宋尚緯來談當代戀愛相處困境，無法被準則收納的困惑：在一起能夠什麼都講究 AA 嗎？男女先天的生理限制又如何達成平等？拿掉「男女」的濾鏡，我們會不會更靠近愛情一點點？
韓璟身為生理女，清楚意識到自己也享有父權紅利，宋尚緯則是非傳統意義下的男性，不過，談起成長，兩人都有過不單是性別的受苦經驗，在學習戀愛以前，他們曾是無知的男森女森，就像《美少女／年夢工場》接受世界玩家的調教，這一次，我們想破除腳本，讓角色決定自己的路線——
第一關｜逃脫制式的敘事腳本
在談男朋友以前，我們必須先理解男森是怎樣煉成的？大部份的男性在被養成騎士的成長過程中，受到家庭、學校乃至社會的思想規訓，學習：跌倒不准哭、餐桌上雞腿男生吃、在學校要讓女生，看漫畫理解男性社會中的競爭與成長、長成一位有魅力的好戰英雄，藉此成為一名合格男性。
宋尚緯的經驗較特別：「因為我從小就很胖，大家已經會忽略我是男是女。」韓璟說自己也是小時候胖，曾有一段時間被同學霸凌。因為體型，宋尚緯無論在男女的同儕群體中，感受到的對待並無相差太多。他自小喜歡酷機甲，也愛萌娃娃，「我也不在意別人跟我說不能喜歡可愛的東西。」國中時看到女同學在織圍巾，自己也默默開始織，結果因為找不到收線的方法，織成了一條兩公尺長的。
韓璟聽著他的童年稱奇：「原來有這個世界，我完全相反。」韓璟出生於傳統父權家庭：「你看八點黨那種嫡長子制度，大伯長孫搶遺產，二伯讓大伯不開心就要下跪，就會出現在我們家。」她從小就會唸書，但只會得來「女生唸書要幹嘛？妳連衣服都摺不好，這有什麼用。」她說：「弟弟的紅包就是會比妳多五百塊；某個親戚的兒子不成材，但一畢業奶奶就給他一個店面做生意。」
「我從小就想當男生，當女生要幹嘛？又沒有好處，以前我不知道，這就是厭女。」
出生於保守家庭的父親，與就讀外文系洋派的母親，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深深影響著韓璟：「我媽的洋派，不是我們現在以為的女性主義，而是依附在父權之下。她認為女生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交一個對自己很好的男朋友。她長得很可愛，出門從來沒付過錢，她不能理解什麼叫做出門要付錢。」吃飯不是就男生付錢？原來所有行為都是繼承。宋尚緯說：「以前我交第一個女朋友，爸也會莫名給我五千塊，跟我說，跟女生出去吃飯要付錢。」
「以前大學生活費，假設我的零用錢是八千好了，我弟會比我多兩千，我媽就說，因為弟弟搞不好會交女朋友，那就要花錢啊！那我呢？她說：自己去找一個會幫我付錢的男朋友。」醒醒吧媽，他沒有女朋友。無欲無求的弟弟，也不懂為什麼自己多了兩千塊。
萬古不變的吃飯誰付錢，也是一份家族遺產。
第二關｜意識到我是既得利益者
韓璟的父親是典型的木訥男生，「喜歡上我媽這種活潑外向的熱舞型太妹，就是這種設定。從高中，要說追嗎，比較像跟蹤狂，一路跟蹤到我媽出社會⋯⋯長大後才發現這是恐怖故事！他曾經把我媽男友打電話騷擾掉了，逼男方跟我媽分手。」
「這個會上社會新聞欸。」「對，應該要上才是。」
「我媽嫁進去以後，奶奶就覺得，為什麼要娶一個大學畢業的？又不能變現，不如娶一個會計，可以省家族企業會計的錢。」結婚以後，媽媽去外商公司很賺錢，爸爸被整個家族恥笑「靠老婆」。宋尚緯點頭，家裡親戚太多，荼毒更深：「我們家就是那種跟親戚不往來的。」
親戚網絡像緊箍咒，韓璟看自己的爸爸，背負了整個大家族的責難，直到爸爸開始覺得媽媽看不起他、導致婚姻失和，而媽媽也同樣被批評：「我媽就會被唸說，妳太專心在工作上面，老公才會跟人家跑了。這是《花系列》欸。」檢視當代的戀愛關係前，回頭看看自己的父母，原來充滿家族史的重量。韓璟也因此成為一個不婚主義者，眼見離婚後母親的辛勞，父親的角色投射出親密關係裡的不信任，重男輕女的家族觀又養成她的自我懷疑。
「不要像女生一樣在那邊哭」「開車技術這樣，女生喔？」這些觀點是韓璟家族裡的日常，養成長大後自己也有厭女意識，她想起曾經與一群朋友坐在咖啡廳，朋友說這個屁股六十分，她會回：腿九十九分。宋尚緯說：「我朋友這樣說的時候，我就說你自己長得不及格⋯⋯」
物化那個被瞧不起的性別，或許就能加入優勢的一方？韓璟分析：「打分數的人是不會覺得這樣有問題的！因為我也曾經在那個環境裡，而且會高度意識到，對，隨時有人在打量女生，女生是需要被保護的存在。」女性被視為弱者，體能弱勢，又被養成經濟弱勢，「我就要求自己，去做『那些女生』做不到的事情。」
女生的想像共同體，也是一個粗暴作用在她心靈的創傷代名詞——身為一個人，就要像個男人去應酬，像個男人去照顧女生。「高中我唸女校，我打扮比較中性，三年都沒穿過裙子，也會很自然地去照顧女生朋友。」這是她騎士精神的起點。
「長大以後，才知道，這不是我想當男生，而是我不想當女生。」
韓璟笑說，有這樣的意識，還是因為 PTT 的人罵宋尚緯常幫女人講話，根本厭男，當時宋尚緯澄清「我就男生，怎麼會厭男」，她才矛盾於自己雖是女生卻十分厭女。宋尚緯說：「我沒有厭男，但那群人還真的滿值得被討厭。」他認為一般男性因屬既得利益者，不會討厭自己的性別。韓璟認為：「要既得利益者去意識這是一件不對的事，很困難。」
第三關｜自製出自己的戀愛裝備
宋尚緯的父母從筆友做起，沒約過幾次會、兩人在不熟悉彼此的狀況下結婚了，比起父母的關係，他在家裡更常感受到的是因為維生而奔波，最窮時家裡的戶頭只剩 37 塊，跟爸爸開著小發財車賣過鞋油、冰棒、甕窯雞。體型、經濟條件，無形中使他養成與主流異性戀男生不一樣的價值觀，也幾次在性別論戰中為女性辯護，無論是雞排妹事件、談兵役、談 AA，N 號房到 DeepFake，都有他的身影。
與異性相處的範本並不存在，他視感情為人際關係的延伸：「有時候會混淆，究竟是喜歡她才這樣對她，還是喜歡『喜歡她的感覺』才這樣，這會變成，我們習慣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對待對方，而不是對方需要的方式。」
「雖然我長得不好看，但我後來發現，部份女生在談戀愛時，並不是非常在意對方的長相，而是相處的細節。」不是外表先決的關係，更需要細膩的情感經營。韓璟說：「我們可以幫宋尚緯下一個標：『我雖然長得沒你好看，但我有女朋友唷 ♡』」
再怎樣細膩，宋尚緯回想自己第一次與女生約會時，走在馬路上，會不自覺地選擇走外側。「我也不知道那個東西是怎麼來，但就是這麼做了。」騎士精神難免根植於他體內。宋尚緯最近看漫畫《都是性別惹的禍》，「裡面是兩個性轉換的主角，只要心動就改變生理性別，拆除掉生理限制、社會角色的期待，主角們各自能夠重新尋找自己喜愛的事物⋯⋯」男主角原來想穿可愛蘿莉衣，女主角則十分羨慕男人的運動能力與肌肉線條，解放性別加諸的條件後，他們重新找到自己的靈魂——這種戀愛方式太過夢幻，但儘管無法回覆成預設值，我們也能從此降低性別的濾鏡。
他與現在的女友阿存交往十年，女方偶爾也會叨念他的穿著，希望他穿得更正式，「有時候她也會希望我可以製造驚喜，因為我沒有什麼浪漫的手段，阿存會說，希望感受到我在意她。我跟她說：『妳知道嗎，對我來說最在意一個人行為就是告訴對方我的提款卡密碼。』」
韓璟大力點頭：「好浪漫哦～～～～」
再靠近的伴侶，也會有「物質世界」與「精神世界」的觀點差異。
第四關｜重新思考等價交換
完全政治正確的戀愛，實際上並不存在。韓璟認為當代戀愛困難在於：「我們來到這種時代，需要尊重不同的選項。也有女人就是不想出去賺錢，想要在家當家庭主婦，但家庭主婦並沒有比較輕鬆，我覺得這是 OK 的，就是一種交換。這個志願沒有比出門賺錢差。」有人依附在權力底下活得很好，有人自己希望成為權力本身，人們是否可以輕易指責什麼是「落後的價值觀」？
「我們都知道黑奴制度是不好的，可是今天如果有一個黑奴管家過著很爽的日子，即便他在白人底下一輩子就是奴隸，但衣食無缺，心裡也滿足，我們可以因為他不去推翻這個制度而責備他嗎？我覺得我們很難逼迫所有人去做這個選擇。」
宋尚緯答：「這就是等價交換啊。我都會跟阿存講說，我的夢想是有人可以負責我的生活。」去除所有社會化，誰不想被包養。「但貸款就還沒還完，這不現實。」
要看當代戀愛的處境，其實就看這幾年網路社群的風雲變色：台女不意外、台女很 EZ、女權自助餐⋯⋯各種以「出征母豬」為名的「聖戰」，韓璟說：「以前真的不是這樣，以前我們是可以好好講話的。」當理論進入不同社群，各社群又帶著自己的集體生活經驗，無法避免衝突，「好像是『求偶焦慮』大量出現後，人們的條件開始被論斤秤兩，權力位階就出來了。有錢的人找年輕的妹、人醜性騷擾，這些言論出現後，才會發現，異性戀好難啊。」
男性心理不平衡，這也關乎人們對戀愛想像的落差。韓璟認為正因為現在既存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觀，當對戀愛有不同條件想像的人相遇，才會產生差異。「假設我們定義漂亮親切活潑的正妹會受到眾人追求，如果你要去追求這樣的女生，你會交付出什麼樣的條件？」
回歸到底還是等價交換。
宋尚緯認為，漂亮的既得利益者，也是在優勢家庭長大才會有優勢：「如果今天是一個貧窮的漂亮女生，那結果可能又截然不同，她可能早早就要去酒店賺錢、或是透過美貌去交換資產⋯⋯攤平『漂亮』這個特性在更多狀況，當這個特質不會因為外在環境改變，才是真正的優勢。」
又或韓璟再談，即便自己意識到父系體制的痕跡，仍難以避免自己重複操演。「有些男生會覺得他出錢他說了算，你靠我養就要聽我的喔——這是權力的展現——但這狀況男女對調也可能會發生」複製父權體系的規則，她交往過經濟條件沒有自己好的對象，也會習慣這樣強勢地對待對方。那甚至也帶有離婚後的母親的樣子：「我媽也會覺得，要聽她的，因為『這個家是我賺的』，在關係裡比較強勢的、經濟地位較高的人，會有這種態度。」
[補血] 買衛生棉、付錢就是好男友？
知識落實在親密關係裡，有時會成為痛癢，宋尚緯舉例網路上最常討論的 AA 制：「我們就沒有在 AA 制，但我也不覺得這是我們看感情的方法。」或是有時兩人出門，宋尚緯想幫阿存拿包包，阿存會說「我自己可以拿，你為什麼要幫我拿？」
「但我就覺得，妳看起來拿得很累，對我來說這個重量又不算什麼，我又沒差，但我會尊重她想要自己拿的這個意志。」男朋友幫女友買紅豆湯、送衛生棉，想必又會被恥笑為馬子狗：「這就很刻薄，有次我去幫阿存買山藥餅，阿姨問『誰要吃？』我說『女朋友要吃。』阿姨就說『很好捏，很愛女朋友哦。』但網路上可能就會說你是工具人。」
一次他幫阿存買衛生棉，被藥師稱讚是個好男友：「所以呢？買衛生棉跟買其他東西有差嗎？」人們對「新好男人」的定義，視下廚、做家事、買衛生棉等行為為加分，卻也是弱化男性的基礎生活能力。
韓璟看回自己的現實生活：「我倒是不會反對朋友幫我提包包，但如果是我跟女生去，我會自動幫人家拿！」又是一則為女則賤、因此要展現典型陽剛特質的實踐。「之前我有跟人家討論過，像是我不喜歡 AA 制，好像也是既存在父權社會裡，對這個體系的小小報復。」大學零用錢少領的兩千塊，像是整個社會變相的剝削縮影，因為曾被剝削，也想要索討。這反而不是錢的問題了：「今天要我自力更生 ok 啊，我也有能力幫別人買單，喜歡被請客只是因為喜歡那個感覺。認真要跟我計較錢，我會去領一疊鈔票放桌上，說不用找了謝謝再聯絡。」
[補血] 她不理我一定是我不夠帥？
網路論戰中，男性最常拿出來說「不公平」的除了當兵，就是金錢問題。他們口中的典型「台女」特質，物質主義、拜金，公主病，但宋尚緯覺得：「真正受不了父權體制的應該是男生，如果這是你選擇的等價交換的話，就是要一直幫也在玩這個遊戲、並且選擇了你的人付錢。」
雙方該如何平等？感情如何才能「等價交換」？這些都是親密關係裡兩人自己建立的契約，最恐怖的是：「很多男生嫌棄女生愛錢、物質主義，可是我覺得，人家愛你的錢，你愛人家的長相，有什麼不可以？」宋尚緯認為：「如果真要把感情看作條件，你有什麼資格挑剔人家的長相。就像求職一樣，雇主要看你多益幾分、有什麼證照⋯⋯」
看那些喊著不公平的男人，宋尚緯認為第一步是：「先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吧，大部份的人都是認為自己可以好好對待異性，為什麼女生不喜歡他？甚至還沒進入到關係，只是聊過天，就誤會女生對他有感覺。」於是，女權自助餐出現了，母豬教徒定義出一批需要教訓的女生。
宋尚緯：「也許是因為沒受過人家好臉色，稍微回應他，就會覺得『妳是不是喜歡我？』」
韓璟：「網路上很多這種，覺得『我跟一個女生聊天很久，她突然不理我，一定是我不夠帥。』」
社群裡每個人都習慣擺出自己最好看的樣子與生活條件，比較形塑了標準值，「有可能，看著那些標準值，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資格被喜歡？或是有一種想法是，這種人都有人要，為什麼我這麼魯⋯⋯」韓璟認為這件事不論男女：「我們活在一個條件很明顯的社會裡，大家會以為，答案在這裡。」
「這件事很殘酷，你以為感覺對眼就可以在一起，現實的人際關係其實更複雜。在社群裡人跟人又很像在挑選物件，在婚配市場裡，如果你的種種被評估後只是廢物，那就會生出惡意。」宋尚緯看見異性戀溝通的困難不只是性別的，也是階級的。
韓璟回：「如果你把在這得到的答案變成自己的答案，當然會很焦慮，性別論戰除了意識上的進步，更大的原因是因為看到別人的生活，所以有集體的焦慮感。」
[補血] 結婚了，小孩誰生？
眼觀四方的戀愛情侶，韓璟覺得最難過去的還是錢。「儘管說結婚是雙方都出一點，父母還是會期望男生的經濟能力要比女生高一點。至少男生是不需要被人擔心的。」然從婚姻體系看向女性，則會思考「這個女生是否可以持家生子？」
她有個醫生朋友，發表過許多優秀的期刊論文：「她跟男友從大學穩交至今，兩個人也沒想分開，她說自己還不結婚，就是因為還沒有時間生孩子，工作正在往上衝，如果這時懷孕，就得放棄研究，生了也需要時間休養，科技醫療這個產業，半年過去就是差一大截。她怕一生小孩，自己在學術上的成就就會無法顧及，那她會不會恨這個孩子？」
「我朋友說『我野心比較大，想要生小孩，又想要事業，他對我再好，都無法幫我做這兩件事。』哇，真的是無解。妳也不可能叫他寫論文跟幫忙生小孩！他都願意哦，但是就是沒辦法。」
「生理上，就是不公平的，根本上的公平怎麼可能？」
[補血] 用什麼樣的技能加入戀愛遊戲？
關於婚姻，韓璟與我們分享《凱薩琳》這款劈腿遊戲：「背景是一個男生有交往多年的女友，兩人平淡如水，還有一群會講幹話的豬朋狗友，很寫實，某天女友逼婚，他認識了一個女神，開始會思考關係裡的問題。主角身邊的朋友都各自有自己的狀況，比如有人猶豫是否要結婚、有朋友是同性戀、情場浪子的感情糾紛、年輕的弟弟對愛情迷惘⋯⋯。」
闖關時會有問答遊戲，比如：身為戀人，是否所有秘密都要共享？「遊戲沒有標準答案，當你選完，它會告訴你全世界玩這款遊戲的人是怎麼選這個答案，其中性別比是怎樣。最印象深刻的是一題『結婚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嗎？』回答的比例，男生過半覺得是，女生過半覺得不是，這跟我以為的答案不一樣。」真抱歉，這個世界上，有超過一半的女生都不想結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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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就像玩遊戲一樣，在她們生命的經驗裡，找到線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