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選書｜金曲也能預測？泰勒斯、布蘭妮的暢銷秘密

作者BIOS 選書

日期20.11.2017

編按：本文節錄自《暢銷金曲製造機：同樣是流行音樂，為什麼只有泰勒斯、布蘭妮、少女時代征服全世界？》一書，「〈你離開以後〉：凱莉克萊森成為全球巨星的關鍵音」一章。本書作者採訪許多關鍵音樂製作角色，本章即描述這位第一屆《美國偶像》冠軍，如何在製作人戴維斯（Clive Davis）的經驗及各種「工具」打磨下產出金曲，以及唱片製作擔任的關鍵角色。

預測金曲

到了 2000 年代初，唱片人慣例地使用進階測試來衡量有希望的單曲成為暢銷金曲的潛力。主要測試服務提供商之一，是由蓋．查破倫（Guy Zapoleon）與瑞克．比謝利亞（Rick Bisceglia）和道格．福特（Doug Ford）共同創立的「金曲預測家」（Hit Predictor）。無論「金曲預測家」的測試數據是否真的有效，其準確度足以讓一些唱片公司重度仰賴查破倫測試歌曲的方法。唱片品牌對金曲預測家的興趣使這間公司的價值水漲船高，最後「清晰頻道通信公司」買下了它，也開始將查破倫的系統用於其內部調查研究之中。

查破倫提到，他在創立「金曲預測家」時得要克服的主要難題在於，除非大家已經聽過那首流行歌曲了，不然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喜歡那首歌。「有句古老的格言說，你只能研究那些已經跟這首歌很熟的人。」他說道。查破倫把這個概念稱之為「三次法則」（rule of three） ——在你確定自己是否真正喜歡一首新歌前，得至少要聽過三次。電台傳統電話調查的測試播放清單，是按照大家已經聽過的歌曲來擬定的。「他們不會選擇一首完全不熟的歌曲並放這首歌，」他說道。

查破倫的解決方法是用這首歌曲的兩分鐘剪輯版來模擬三次法則。「我們取用這首歌 30 秒左右的精華主菜，」他解釋道：「通常是副歌，不過有時候也不是。接下來是內含記憶點的一分鐘版本。再接著我們會再回到 30 秒記憶點，我稱它為『菲力牛排』。」查破倫的線上調查對象會聽過這首歌的精華部分三次，全部過程耗時兩分鐘。

金曲預測家是唯一一間遵循麥可．路易士（Michael Lewis）於 2003 年出版的《魔球》（Moneyball），以多種不同方法預測出廣受歡迎的暢銷金曲的公司。唱片人聞名於世的直覺判斷，易受心理偏差所影響而損害收益。舉例來說，有個較安全的方式是暢銷金曲科學（Hit Song Science），一個由音樂企業家麥可．麥奎迪（Mike McCready）所註冊的術語。暢銷金曲科學是一種以電腦運算為基礎來預測暢銷金曲的方法，大概的做法是分析一首新歌原音的性質，與隱含的數學形式，並將之與過去的暢銷金曲相比較。在 2006 年《紐約客》（New Yorker）一篇名為〈方程式〉（The Formula）的文章中，麥奎迪對麥爾坎．葛拉威爾（Malcolm Gladwell）說：「我們拿到新 CD 的時間，遠比它的發行日要早得多。我們會分析全部 12 首歌。接著我們將他們與現存許多頂尖暢銷金曲放在一起，而我們可以告訴那名唱片人的是，這些歌曲中哪些與過去的暢銷金曲在數學公式上相吻合。」不止如此，麥奎迪的金曲製造機也能告訴唱片人，為了要讓這首歌成為暢銷金曲，還需要從哪些方面來混音。那其實是在說明大腦想要從一首歌中得到什麼這個問題。麥奎迪宣稱：「我們認為我們弄懂了大腦中關於音樂品味的部分是如何運作的。」

打造流行巨星需要金曲唱片製作人

這時克萊森已是全球知名的偶像，她握有她第三張專輯《心碎十二月》（My December）在選歌上的完全主導權。她和她的合作者們在戴維斯沒有涉入的情況下寫了所有歌曲，當專輯錄製完成，克萊森的經紀人將成品拿給戴維斯時，已經無可挽回了。他聽了這些歌曲，其中只聽到一首會是普通金曲。他有個老金屬迷員工也同意他的看法。戴維斯乞求克萊森重新考慮。

「『第一，這個素材並非布魯斯．史普林斯汀的《內布拉斯加》（Nebraska），』」他回想起當時屈尊地向她說明的景象，「『那並非詩歌。假使妳是說妳想要做一張不插電個人創作專輯，假使妳只是生了一個孩子而妳想要做一張搖籃曲專輯，我不會阻止妳。但這些東西是不會成為暢銷金曲的流行歌。我得點出這件事的重要性。妳才剛賣出 1100 萬張專輯。身為一名生意人，以及蒐羅那張賣出 1100 萬張專輯裡頭歌曲團隊的一員，我有權表達我的看法。我的勸告是，假如妳手上沒有暢銷金曲，銷售會下滑 85％。』」

根據戴維斯的說法，克萊森毫不在意。

「沒有爭論。沒有大吼大叫。她就只是毫不在意。」

除此之外，戴維斯也設法說服這名藝人讓他跟蓋．查破倫測試這些歌曲⋯⋯「他們證實了許多人聽過後的看法，」戴維斯繼續說道，「其中有一首前十名的歌曲。」

「我不相信測試，」戴維斯說克萊森這樣回道，「她說『我的專輯用這樣的樣貌問世，對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戴維斯附帶說明：「她才剛打壞了與一名音樂人之間的關係，而對於還是一名年輕女孩的她，儘管宣洩她的嘲弄譏諷與悲痛怨恨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那份嘲弄譏諷與悲痛怨恨無法導致它成為暢銷金曲。」不過最終戴維斯還是同意發行這張克萊森想要發行的專輯。

戴維斯是對的。（在戴維斯敘述的情節中，他總是對的。）確實，結果比這個唱片人害怕的狀況還要更糟。這張專輯全球銷售 110 萬張，比《美夢成真》下滑了 90％。克萊森開除了她的經紀人，且由於門票銷售十分慘澹，她得取消她世界巡迴演唱的行程。

在製作她的第四張專輯，也是由戴維斯操刀製作的最後一張專輯《無可就要》（All I Ever Wanted）時，克萊森順從地接受了這位長者專家的協助。她甚至同意再次與麥克斯．馬丁和路克博士合作。他們為她寫的歌曲叫做〈我的人生不能沒有你〉（My Life Would Suck Without You），毫不遮掩地回到了〈妳離開我以後〉的旋律數學公式，同時反轉了歌詞的寓意，這首歌於 2009 年 2 月成為排行榜冠軍歌曲。她也貢獻了一首與萊恩．泰德合寫的超級暢銷金曲〈愛已成往事〉（Already Gone）。且在她下一張專輯中，她還有另一首與謝龍人尤根．伊洛弗森合寫的第一名強打金曲，叫做〈變得更強（那些沒打倒妳的）〉〔Stronger（What Doesn’t Kill You）〕。

《美國偶像》繼續開啟了數個明星偶像的職業生涯，其中包括了克萊．艾肯（Clay Aiken）、珍妮佛．哈德森（Jennifer Hudson）和道奇樂團（Daughtry），以及一名超級巨星凱莉．安德伍（Carrie Underwood）。〔謝龍人安德瑞斯．卡爾森寫了安德伍的第一首冠軍單曲〈在你的天堂中〉（Inside Your Heaven）〕。不過自從克里夫．戴維斯於 2007 年離開這個節目後，《美國偶像》出產的偶像持續發光發熱的數量顯著下滑。2007 年的蕭條時期，或許程度上要怪一開始的規劃，不過近來的獲勝者並未達到克萊森與安德伍的星度〔要是戴維斯有負責亞當．藍伯特（Adam Lambert）那張令人失望的首張專輯 A&R 事務就好了〕。其他頻道也開始出現類似的模仿歌唱選秀，像是《好聲音》（The Voice）、《X 音素》（X Factor，另一個由西蒙．高維爾製作的節目），以及《美國達人秀》（America’s Got Talent），這些節目也並未出產其他的超級巨星。這讓我們得到一個結論，即電視選秀能夠幫助藝人得到注意，但它無法造就一名唱片巨星。只有一位唱片人能做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