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記者，相信假新聞的你也要負責：《暴政》給後真相時代的二十個提醒

作者BIOS 選書

日期03.07.2019

近年來狂人政治崛起，川普、杜特蒂等政治明星用浮誇的口號擄獲選民，用（假的）緊急狀況限縮人民權利，假新聞以極大的聲量壓過真實的內容，甚至影響國家政治，而早已習慣民主的我們應該如何自處？「歷史不會重複，但它為我們燃起提點的明燈。」在川普當選美國總統之後，專門研究猶太人大屠殺歷史的耶魯大學歷史系教授提摩希‧史奈德（Timothy Snyder）以納粹與共產政權的歷史為鑑寫出《暴政》，列出二十條對暴政崛起的提醒。

這二十條建言涵括各種面向，有些是對政治事件的警告，也有針對現況所提出的方法。在「切莫盲從權威」、「捍衛制度」等篇章中，作者以歷史中曾經發生過的失敗事件為證，提示讀者可以透過工作、生活態度被動地維持民主；如果行有餘力，更可以試著參與公民活動、關心周遭朋友，主動打造堅固而不被政府滲透的私領域。

「生活是政治的，不是因為世界在意你的感受，而是因為這世界對你的所作所為有反應。」——《暴政》

作者書寫這些內容的當下，是為了對川普當選的局勢作出回應，然而這些篇章放到現今的台灣社會來看，仍能輕易從中找到適用的提醒，例如「相信事實」、「調查」、「注意危險的政治用語」等最讓人有感的條目中，作者引用語言學家、極權主義觀察者維多・克蘭普勒（Victor Klemperer）所提出的四種使真相死亡的模式：「公開敵視可檢視的真相」、「薩滿咒語般的語言」、「魔術性語言」、「錯置的信仰」，藉此來提醒讀者當操弄真實的「後真相」逐漸佔據聲量渠道，就容易導致極權主義的再次興起。

例如前陣子在政見發表會上，郭台銘提出「0-6 歲給國家養」的政見後立刻引發輿論，這種經過驗證後一定會被拆穿的政見，卻非常容易擄獲選民的選票。政客們善用簡單易記的口號政治操弄政治，以似是而非的錯誤言論取代真實數據，使得人民更容易隨輿論與假新聞起舞。面對人人都是自媒體的時代，作者則呼籲讀者為真相負起責任，畢竟就如書中所述，如果政權必須建立於謊言之中，那麼其最大的威脅就是真相。

從書中的其他條例中也可以用台灣社會做對比：其中一課提醒「軍警人員必須時時反思」以蘇聯大清洗時期鎮暴警察的案例做沉痛反省，點出拿槍的人害怕被同類異化的心理，看回台灣與香港社運裡的民警對立，也可察覺政治服從的破壞性；「珍惜我們的語言」提示了媒體與讀物的審查將讓人類失去獨立思考能力，維護媒體真相除了記者有責、閱聽者不只能任監察角色更能成為查證者。因此，作者也呼籲我們「親身參與政治」，拉回台灣來看，無論在社群組織政治討論、反紅媒遊行，都體現了台灣人民的努力；尾聲則提到，在當代極權國家使人民服從的手段往往是「恐懼管理」，透過傷害人民使其臣服，前陣子 BBC 報導新疆思想轉化營的影片，亦是用規訓、暴力、精神恐嚇的手法剝奪人身自由。

「我不再認為有誰可以當個局外人。」——漢娜・鄂蘭

這本書與其看作一本政治科學專書，更適合作為防止暴政來臨的應對指南。作者以這本書作為個人理念實踐，貫徹書中「挺身而出」的概念，因為民主並非理所當然，極權總在暗處伺機而動，而我們能做的，就是發揮自身的影響力維護民主。透過回顧歷史，我們從中找到民主失敗的原因與成功的契機，了解一切都有可能發生；面對暴政威脅，我們不做旁觀者，我們挺身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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